我建議他先看中國大歷史,再來看萬曆十五年。黃仁宇先生強調以大歷史的觀點來看待歷史。中國大歷史講述的是中國歷史的縱切面; 而萬曆十五年則是對中國歷史作橫向的剖析。某人說他那念人文的弟弟對黃仁宇先生的觀點頗不以為然。我想這應該跟黃仁宇先生一向不以傳統道德觀來評論歷史有關吧。
黃河青山:黃仁宇回憶錄最後有這麼一段話:
熟悉嗎? 道德上的優越、正義的一方、邪惡軸心、自由的燈塔這些政客慣用的語言充斥在日常生活之中。我再引述書中的一段話:目前的東西方的衝突不是極權主義和自由世界的對立。本質上來說,這兩方都是不完美的體系。一邊發現自己無法在技術層次上無法定義及照顧民眾 (東方),因此強迫人人完成大我 (道德倫理)。直到偽裝已超過最低限度的現實面。
另一邊提倡以特殊利益來領到群眾利益 (西方),在有利的地理環境之下,一直能保持某種數學節奏,但這體系已經達到僵化的程度,因為可消耗物質面臨缺乏及各種規定日益複雜 (法條趨於複雜),就連本身也無法確定自己的群眾利益和目標。
也許最後的攤牌可以避免 (戰爭),前提是雙方都決定不再宣稱自己的一方具備道德上的優越,而是以坦承和互助來解決實際的問題。
政治家常以超越世俗的觀點作出決策。因為其成就只能夠留待歷史檢驗,在短視近利的普羅大眾眼裡,政治家是孤獨的。政客善於撕裂社會、製造對立,藉此轉移施政上的無能。而這通常要等雙方鬥得筋疲力竭,才可能發現自己是被玩弄的一方。在今日的世界中,公民對外國的印象是決定性的因素,可以影響我們推展對外事務。不幸的是,仇恨和誤解很容易傳播。透過媒體,充滿感性訴求的議題可以立即散佈給成先上萬的人,深入的解釋卻非常難與匹敵。
危險之處在於,偏見持續累積,我們可能強迫自己走入最不想見的情況: 言行強悍的政客才能當選; 企圖平衡報導的作家沒有銷路; 具有外國血統的公民在講真話時,必須冒著被輕視和猜疑的風險。在此期間,中曾根康弘先生和索忍尼辛先生絕對不缺聽眾,緊張的氣氛勢必變得更加緊張。至於下一代將在這些因素累積的影響下受教育。
黃仁宇先生之所以要避免對中國歷史做道德上的論述,是因為他不希望這種是非對錯模糊歷史背後的因,而再度讓人所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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